第84章 魅影迷疊

焰蝶，焰蝶，你告訴我，我真的比不上公子南風嗎？

有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。

已經無法自制的焰蝶突然收回了她的雙手，原來他的雙眼還是緊閉的。

只是一滴淚，證明了他還活著，焰蝶的心底有說不出的欣喜。

她的胸口好疼好疼，只要能夠救他，她願意疼下去，畢竟疼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。

失去記憶的她，曾一度認為自己不過是生活在一個虛幻的空間。她不過是幽幽大地，蒼茫天空下的一縷游魂，毫無生氣。

她的胸口在疼，為了抵制那個第二人格的爆發，心仿佛被利器撕扯成了無數瓣，血淋淋的，好不痛快。

夜之魂的眉頭緊鎖，有另一重夢魘將他生生困住。

紅塵的身影化蛇離去，離開之前，有個聲音不停地念叨：“我不甘心，我不甘心……我會回來的……我會回來的，我要殺我的人，不——得——好——死——”

他要醒過來，他一定要醒過來，他怕，他怕焰蝶就伴隨著紅塵的消失而消失。

鳳筱閣一事，自己差一點折磨死焰蝶，心中已經疼痛不堪，失去母妃的疼愛這麽多年，他早已忘了什麽是痛。只有那一晚，焰蝶就算是力竭而亡，也不願意屈服於他的那一晚，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。

甚至比母妃離世，慕瑤被禁閉，還要痛。從何時起，那個舞姬焰蝶已經奪走了他的一顆真心。

於是，焰蝶出逃，自己追隨而至。

於是，凝絲流螢，招招致命，自己也要迎上那股強大的力量，代她承受反噬。

於是，漠河之中，滾滾洪流，自己第一次真正吻上她的唇。

夜之魂清楚地記得，那一刻，她沒有反抗。

他的心底有小小的失落，也許她之所以沒有反抗，僅僅是因為她的失憶而已，她一時之間忘記了對自己的仇恨，忘記了她的滅族之痛。

夜之魂在拼命地掙紮，他要醒過來，他一定要醒過來，至少讓他再見一眼焰蝶。

因為她還沒回答他的問題，輪回轉換的一瞬間，他曾經問她：“你的仇恨，可以讓愛抹去嗎？”

他要聽她的回答，或者只要她輕輕地點一下頭，自己就可以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。

他活著已經很累了，萬裏江山的算計由它去吧。他只要得到那個女孩而已，這一切，在他撲上她的那一瞬間，他早已做好了決定。

“你累了嗎？”有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，不對，那個聲音不是焰蝶，焰蝶在哪裏，他痛苦的掙紮，卻始終無法睜開雙眼。

“你累了嗎？”那個女子幽幽地重覆，不似紅塵的聲音那般猙獰，那一定是個溫柔的女子。

是她嗎？是她嗎？在黑暗之中，呆了兩年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魅嗎？

是的，是她，女子的身影漸漸地在他的夢境裏清晰起來。

正是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。

“我的王，你在哪兒？”女子的聲音滿含深情。她找遍所有地方也不見他的蹤跡。

悵明珠佩冷，紫玉煙沈。前度桃花，依然開滿江潯。

鐘情怕到相思路，盼長堤草盡紅心。動愁吟，碧落黃泉，兩處難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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